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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這一篇不是人物寫真而是小說,關於靜的個人介紹會在晚上PO出(晤是趁著沒課的空檔偷偷發文的……XD

  小說全文約莫兩千三百字,是關於靜為什麼會加入死者之文的故事。

  文筆不好、力道也不是很足,但希望能將靜當時的心情確切的描述出來,希望你能喜歡。

 

I美柴靜

 

  遇見她和他,是在三年前的暮春,櫻花紛紛落下的時候。

 

  坐在後院,望著一絲雲也不見的天空,那純淨的藍。

  僕役前來告訴我有訪客時,一切是那樣地自然,彷彿都能聽見命運的齒輪規矩的,格登格登作響的聲音。

  當我見到那雙紫色的雙眼時,彷彿整個人一瞬間被貫穿了,身上似乎多了好多透明窟窿,我下意識地按著自己的胸口,確定自己仍在跳動的心臟,才漸漸肯定了自己還活在這世上的事實。

  那是一雙我一輩子也忘不了的眼睛。那雙眼睛是清澈也是深邃,清澈的是那清亮的眼波,深邃的是那紫得令人眩目的瞳孔。

  很久很久之後,對於這個人,我總是能很快地記起那雙眼睛,剩餘的其他,經常是模模糊糊、朦朦朧朧的。

  這個人,或許就真是這樣的吧。有誰能真的捉住真正的他嗎?

  這世上,有嗎?

 

  「久仰。」好聽的,飽含磁性的男中音從那薄薄的雙唇間迸出,唇角微微上揚了幾度,「『死者之文』楊允月,拜會。」

  不知怎麼,對於他我感到打從心底萌生的恐懼,我將左手按在腰間的刀──泣姬的刀柄上,試圖揚起微笑的嘴角彷如有千萬斤重。

  好奇怪,明明就有泣姬在我身旁,我卻仍然害怕得想躲到角落,想著要抱著自己好像一直在打顫的身軀。

  這個人,好可怕。但最可怕的是,在他面前,軟弱得連拔出泣姬的力量都沒有的我。

  「我此次前來,是為了向下任美柴家宗主的您商量一些合作的事情……」他的臉上是若有似無的,輕描淡寫的微笑。

  嚥了口唾沫,我邀請他到後院,只因我可笑的認為若是我待在最能感到平靜的地方,我的心臟就不會如此強烈的怦跳。

 

  「身為美柴家下任宗主的感覺是什麼呢?」他神態自若的在櫻花樹下的石椅上坐下,左腿輕鬆的交疊在右腿之上,左手手肘抵著石桌,用手掌輕輕托著腮,臉上仍是那清清淡淡的微笑。

  我的身體近乎全身的麻木,他的問句讓我想起,在那偶爾的夢中,那個屬於我的聲音總是問我:「甘願嗎?」

 

  甘願什麼?

  「甘願就這般定下了一生,甘願就這樣接下宗主的位置,只因你是獨子?」

  甘願也好,不甘願也罷,又會有如何的改變?

  「你可以改變的。」

  如何改變?

  「只要你走出美柴家的大門,你就可以改變的。」

  我要如何走出美柴家的大門呢?走出後,我又該何去何從呢?

 

  夢境總是停留在這裡,彷彿無法回應我的問題似的中斷。

  彷彿就是在暗示著,我不可能走出那道大門,不可能破除我心中魔障一般。

 

  「你可曾想過不為美柴家而活的人生?」他彷彿在話日常一般,說出我想也不敢想的夢,「你擁有美柴家無人能及的身手,擁有健全的身體。你有嘴能言,有腳能行,有目能視,有耳能聰……但你,卻連夢也不敢做。」他仍是那抹笑,但現在似乎多了點戲謔。我卻無言以對。

  二十年來,從未有人對我說過這些話,我曾想過,但我卻不敢再深入地細想。那種感覺,就像是在白紙上用尺畫著一條筆直的線,突然要拿走尺,要你繼續畫出任何你想要畫的東西一樣。

  除了直線,我還能畫些什麼?

  除了按照所有人預定地那樣接下宗主的位置,我還能做什麼?

 

  「你比我想像中還要膽小啊。」他突然間抬眼看像我,輕笑。我握緊了泣姬,卻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。

  「你到底想做什麼呢?」輕嘆了口氣,他的手不再托腮,而是抵著自己的額頭,像是看戲一般地等著我的反應。

 

  「我還能做什麼?」終於說出了口,有種緩過氣的感覺,一直急速砰跳著的心臟也漸漸平緩,「偏離預設好的道路有什麼好處?」

  「你可以做你自己。」他輕聲說道。

  我卻只能回以苦笑。

 

  我究竟是誰?

  美柴靜,下一任美柴家的宗主。

  然後呢?

  我是誰?

 

  「你是美柴靜,你也只會是美柴靜。」

 

  那是一個微弱卻又清晰的聲音。

 

  她就在那裏,著一身茜素紅浴衣,墨黑的髮絲滑順的披散肩頭,漆黑的瞳眸微微抬起,望著我的那雙眼,平靜無波。

  那抹紅侵入我的視網膜,她原本就待在那裏嗎?我不知道,沒有記憶、沒有印象,但她現在卻是那樣真實的站在我面前。

  「你是美柴靜,就只當美柴靜就好。」朱唇輕啟,她伸出手,我沒想到要退縮或抵擋,任由她將手放在我按在泣姬的手上。

  「妳是誰?」突然間感到口乾舌燥,望著她,我的腦袋裡凌亂一片。

  「守月。」她坐在石椅上,抬起頭望著我,淡淡的微笑,「『死者之文』,守月。」

  「妳怎麼能將事情說得如此輕易而簡單。」在她面前,我突然間的軟弱,抬起頭,望著那仍在飄零中的櫻花,「怎能如此輕易……」

  「你沒有理由沒辦法只當美柴靜。」她的聲音沁入腦海,而我,還無反擊之力。

  「若我脫離了軌道,那過去我所背負的又算是什麼?」

 

  過去二十年的我,又算是什麼呢?

 

  「那就把那些背負的除去吧。」

  男中音輕輕地在耳邊響起惡魔的話語,一瞬,我的腦中一片空白。

  「沒有了責任,你就沒有必要走上被決定好的道路。」

  卸下責任?

  「為什麼你就得成為宗主呢?為了美柴家?為了養育你教化你的人們?」

  為了誰呢?

  「如果沒有責任,沒有美柴,你還有必要走上那平穩而你不願的人生嗎?」

  我不願的人生?

  「你…終究也只是個人類,自私也好、貪婪也罷,你可以擁有屬於自己、屬於美柴靜的未來。」

  我……

 

  我終究…只是人類……?

 

  -

 

  回過神來,他和她坐在後院櫻花樹下的石椅上,她看見我,站起身向我疾行而來,她伸出雙手,緊緊地摟住我的頸,她的臉貼在我的鎖骨和胸膛之間,碰觸到她的體溫,我才發現我的身體是如此冰冷。

  我低下頭,看見自己手上緊緊握著泣姬。

 

  泣姬雪白的刀身上,有著鮮紅的髒汙,刀尖緩緩的滴落下鮮紅的水滴。

  滴滴答答,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水窪。

 

  那個男人站在她身後,臉上還是那抹淺淺的微笑。

  而懷裡的她似乎在說些什麼。

 

  生平第一次拋下泣姬,泣姬落在地上,低吟。

  伸出手回應她的擁抱,臉深深地埋進她墨黑的髮中,閉上眼睛深深呼吸。

  我終於聽清楚了她的話語。

 

  「不要怕,還有我。你有我,不要怕。」

 

  像是咒語一般的話語,侵入我的靈魂,深植進我內心最深的土壤。

  我睜開眼睛,鬆開了雙手,她卻仍不願放棄地繼續抱著我。

  清楚的看見,手上被噴濺的紅色髒污;清楚的嗅到,身上那濃郁的腥臭。

  終於明白,我的人生早已脫軌。

 

  過往的平靜已經遠去。

  鮮紅的未來就在我的懷中。

 

  抬起頭望著那片被染紅的天,一種從未有過的感受佔據了這副疲倦的身軀。

  我再度用雙手緊抱住她,像是要將她揉進身體一般的緊擁。

 

  這就是我…唯一的歸屬了。

 

  〈美柴靜之章〉.終

 

  後記

 

  靜的故事我分別在2010、2011、2012年各寫過一次,從原本的七千字到現在的兩千字,都在盡可能貼近靜的心情。

  靜並不是《守月》故事的主軸,在《守月》裡他只是一個小小的配角,只是一個可憐可愛可悲、難以捉摸的孩子。

  他可以冷靜,可以理性,但也只限於此。

  他是我部分的翻版,我將自身的軟弱全投注在他身上,我的缺憾在他身上放大又放大,像是想證明些什麼的慫恿他反骨。

  或許是我也希望我能跳脫被設好的框架,想逃離被期望(決定)好的一切。

  只要出現一根似守月那樣會對我說「你有我」的救命稻草,或許我就會義無反顧的越獄吧。

  我的守月出現了嗎?

 

  我還在我的框架之中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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